2020年9月3日下午，“东南艺术·至善讲坛”高端学术系列讲座第九期以腾讯会议+线上直播的方式顺利举办。本期主讲嘉宾为深圳大学特聘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李心峰老师，讲座题目为《关于艺术史问题的若干思考》。
[ 开 场 介 绍 ]
徐子方教授
讲座伊始，由本期讲座主持人、东南大学艺术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博士生导师徐子方教授做简要开场。徐老师首先对李老师在艺术学研究领域取得的一系列成果进行了简单介绍。李老师在艺术学理论还未升级为一级学科之前就已开始相关研究，可以说是艺术理论界“元老级”学者，其代表性著作《元艺术学》、《艺术类型学》、《现代艺术学导论》等都是重量级学术作品，在学界影响甚广。除了艺术理论研究，李老师在艺术史研究方面也做了很多工作，今天的讲座便是他在研究中的一些最新的思考。李老师对徐老师的介绍表示感谢，他肯定了“东南艺术·至善讲坛”系列讲座的价值，认为已举办的前八场讲座都非常精彩，取得了极好的思想交流、学术探讨效果。强调了东大艺术学院在艺术学理论研究领域的奠基性、引领性作用，并回顾了其在艺术史领域的研究历程及代表性成果。东南大学是艺术史研究的重镇，对于艺术史的研究、尤其是一般艺术史方面的研究，实绩突出、引领学界，做出了很大贡献。艺术史是李老师长期关注的领域，此次讲座他将分享对于近年来讨论较多的热点和难点问题的一些思考。
[ 讲 座 内 容 ]
李心峰教授
讲座主要从以下四方面展开：
首先，“一般艺术史”能否成立的问题。艺术史在中外艺术学研究中一直处于关注的中心，也是研究的重心之所在。随着艺术学升级为学科门类，其下设的五个一级学科之首的艺术学理论引发学界对于艺术史的再次聚焦。在新的历史语境下，“一般艺术史”得以提出。李老师对这一名称的由来和学理依据展开分析，“一般艺术史”之“名”是相对于个别门类艺术史的“特殊”而言的，在学理上是玛克斯·德索（Max Dessoir）“一般艺术学”与“特殊艺术学”的逻辑在艺术史领域的运用。“一般艺术史”之“实”并不是研究“艺术一般”，它作为一个抽象概念，可以从不同角度切入理解。李老师表示，不管如何命名，区别于特殊门类艺术的一般艺术史这一研究路径是成立的，并且值得探讨。
其次，艺术史本身的研究意义何在、如何命名的问题。当下形成的共识是：对艺术史本身的反思研究即关于艺术史理论、艺术史原理的研究必然是艺术学理论一级学科视域下艺术史研究的主要内容。对此西方已有艺术史哲学（the Philosophy of Art History），如豪泽尔《艺术史的哲学》、德国汉斯·贝尔廷等《艺术史的终结？——当代西方艺术史哲学文选》、丁宁《绵延之维——走向艺术史哲学》、美国唐纳德·普雷齐奥西主编《艺术史的艺术：批评读本》等著作。有关艺术史本身的研究存在两种不同的研究取向，一种是对“艺术史”作哲学性的分析和反思，另一种即经验性的、实证的研究，或称艺术史科学。显然“艺术史哲学”的命名并不全面，以“艺术史”本身为对象的研究需要一个新的、适用面更广的学科名称。从“元科学”的角度思考，李老师将之拟命名为“元艺术史”，从而将艺术史哲学、艺术史科学以及艺术史学史等内容都包括其中。
接着，“艺术史”与“艺术史学”的辨析。在艺术学理论一级学科视域下，形成了一个比较广泛的共识，即有关艺术史的理论或称艺术史哲学、艺术史方法论等的研究将成为艺术学理论研究重心之一。从一般史学领域看，历史=史学=历史学，艺术史（对艺术史实操的研究）与艺术史学（对艺术史理论的研究）常作为同一个概念来使用，二者已无法截然分开。因而，对于艺术史本身的研究需另注新词，以“元艺术史”加以命名显然更清晰易辨。
最后，艺术史研究的范畴问题。艺术概念史、观念史、思想史、理论史、批评史、鉴赏史、传播史等都属于艺术史研究范畴。李老师以中国古代艺术实践与理论为例展开分析，认为对于这些内容的辨析是艺术史研究的重要内容。在对“自律说”“他律说”的反思扬弃中，李老师提出“通律说”，他认为这体现了中国古代传统的一种“大通”观念。艺术与艺术之外其他的价值领域，既不能完全封闭也需要划定界限。用古代的“大通”观念建构的“通律论”是对“他律说”和“自律说”的平衡，可以对人类艺术加以阐释。
[ 互 动 环 节 ]
²Q:腾讯会议“123”：如何理解“通律论”的“通”？如何打通？
A: 李心峰教授：这个术语提出是比较早的，是在“自律论”、“他律论”之外进行的第三条道路的探讨，也是世界上很多学者努力的方向。一位德国学者曾提出“泛律论”，其实就是要超越自律论和他律论，不过他是立足于人类整体的文化价值来超越这两者，是一种乌托邦，很难实现。所以说还是应立足艺术主体，在这个基础上反对“自律论”的封闭性，从“自律论”走向开放，与人类所有的价值规律都进行打通。
²Q: 何苏晨：通过思考书画史和思想史的交融上升到一般性维度。是否认同这种思路？
A: 李心峰教授：从具体门类艺术与思想史的结合再上升到一般艺术理论是完全可行的。本身书画已不是单纯的个别门类的研究了，已经跨了两个门类。完全可以放在一定时代的整体艺术背景下进行探讨，以整个时代背景作为参照展开研究。
²Q: 云南大学某老师：研究云南少数民族艺术史，可否不分具体门类而是从整个民族艺
术史即您说的一般艺术史角度展开研究？
A: 李心峰教授：研究云南少数民族艺术史，不从个别门类而是从综合角度把它打通进行探讨是非常应该的。当然有分有合，既有个别门类的叙述，也需要整体的叙述和概括，最好是有演进线索的提炼，希望在这方面你能有最终的成果出来。
²Q: Tone：研究艺术理论时难免要寻找熟悉的门类艺术案例作为切口，但容易被攻击所
研究内容是“非艺术学”的，如何使用元艺术的思维去指导研究？
A: 李心峰教授：元艺术的研究也不是包治百病的良药，只是具有一种更宏观的反向思维的优势，恐怕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另外，元艺术和元艺术学是两个概念，元艺术学是把艺术学本身作为对象进行反思和探讨，像元艺术史、元艺术批评也是一样，这方面的探讨都是非常必要的。
[ 讲 座 总 结 ]
最后，徐子方教授进行精彩总结和点评。李教授分享的内容涉及到艺术史研究的诸多环节，讲座中所提到的四个方面都是非常前沿的根本性的问题。一般艺术史之名和实、艺术史如何观照、元艺术概念的提出、艺术史学与艺术史书写的互动等，都是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展开探讨，具有很强的问题意识。从听众的提问以及与李老师的互动中可见大家的学术热情及对前沿问题的关注。由于时间有限，希望以后能再有这样的对话机会。最后，再次向心峰先生表示衷心感谢，对师友的支持和热情参与表示感谢。
撰文|刘坛茹 李小君
审核|姚瑶 熊海洋
排版|刘莲 方天